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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者是陶珊珊,27岁,一个小明星,不过最近有点名气。”季山一边将手头的资料发给警员,一边简述陶珊珊的情况。因为季山是本来陶珊珊案件的责任人,现在出事,按照规定,这件案子就由季山的小组和特查组的人共同调查。
展昭敲击着桌子,问道:“陶珊珊收到的恐吓信是什么样的?”
“是打印出来的,A4白纸,写着‘你不配!’和一些侮辱性的词语,放在信封里面,署名是‘D’。”季山回答。
“D?什么意思?”
“丁?”
展昭打断众人的猜测,“别先入为主,我们并不确定陶珊珊的死和寄这封信的人有直接关系,现在首要目的,是确定陶珊珊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。”
王朝点头,“组长说得对,鉴证和法医有什么结果吗?”
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法医回答,“公孙老师还在检查,初步确定陶珊珊死于利物贯穿头部,没有毒物反应,死亡时间是昨天21:50左右。”
“我们鉴证勘察过现场了,吊着夜莺的绳子没有问题,其他的还在化验,暂时没有发现。”
“既然如此。”展昭站起来,说道:“大家辛苦一点,赵虎和老季去调查一下陶珊珊的背景以及这封信的线索,看她有没有什么仇人,马汉和张龙查查笔录和现场的影像资料,麻烦法医和鉴证,有发现立即通知我们,王朝和我去一趟剧院,就这样!”
展昭和王朝一到剧院门口,就发现事情不太妙了。
门口堵着一大推的记者,闹哄哄的,展昭对王朝说道:“别停车,直接从门口开过去。”
“明白!”
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好,步行到剧院后门,发现那里也堵满了人,王朝笑道:“这群记者比我们警察还敬业,不如让蝶姐发展一下,可以多找几个卧底线人。”
展昭笑而不语,王朝叹了一口气,问道:“组长,现在我们怎么进去?”
“跟我走吧……”
展昭带着王朝左绕右绕,走进了一座小商场,然后从员工通道拐进去,再出来的时候,是一个小型公共花园,人不多,从花园的左侧的一个楼梯上去,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,推开虚掩的大门,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通道,王朝远远俯视,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剧院最顶层的员工区。
“组长,我服了!”王朝小声问道,“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展昭说道。
“啊?不可能,你别骗我了。”
展昭微微一笑,说道:“王哥,我真不知道。你有没有发现,其实剧院和商场是相连的?”
王朝皱着眉头想了想,“没有,从外面看明明风马牛不相及,哪儿连着的啊?”
“这片街区以前是租界,修的时候是成片的,后来改造,保留了一部分建筑,又新修了一部分,再加上其他的城市规划,就有了断层,所以不太容易看得出来。两座建筑是由长长的走廊连接的,底部的走廊又被改造成花园小径的样子,当然看不出来。从外面看好像是两栋建筑,其实是可以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的。”展昭说道。
“我好像明白了,又不太明白……不过你既然没来过,怎么知道从哪里走?”王朝思考了一会儿,问道。
展昭恍惚间又看到某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先生兴致昂扬的伸出手,对着下面昏昏欲睡的学生滔滔不绝的样子。
“有人曾经告诉我,‘建筑之美不能只从表面欣赏,它的美由内而外……’”展昭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,微微弯起嘴角,笑道:“他还告诉我‘确定方位的时候不要被建筑师的圈套迷惑,永远要记得太阳升起的方向,如果在黑暗的城堡里面迷了路,打开窗户就行,要是这点本事也没有,走出去就别说是我学生!’”
王朝迷糊了,“什么学生?”
“啊……”展昭回过神,“对不起,我走题了。”
王朝摆摆手,他们已经到了剧院下方。
展昭扫视全场,没有人在,王朝指了指后台,走进去,五男三女正在谈话。
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,但精神还行,坐在一边不说话,只皱眉听着,有时候打个哈欠,看样子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。他旁边有一老妇人,侧身听着,不停的将手里的抹布揉搓,偶尔插上一两句话,不过好像没什么人理她,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在她说话的时候,微笑注视着老妇人,让她倍感振奋。这个年轻的女孩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,一头柔顺的卷发,刘海遮住了额头,但遮不住美丽灵动的眼睛,她很多时候都是略微低着头的,有些羞涩的感觉。在场的年轻男性都时不时的看她一眼,一个人还故意往她身边站,做个端茶送水的活儿。这个人相对其他人,显得年轻帅气,也很自信。旁边还有一位,一边摆弄手里的相机,一边和在场的人商量着什么,当他看向献殷勤的那位时,展昭分明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些许鄙视的色彩。主持会议的是一男一女,都是中年人,眉宇间都很忧愁的样子。最后一个人就是展昭那天遇见的胆小灯光师了,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,一语不发。
王朝出声说道:“打扰了!”
八个人向这边看过来,中年男人上前一步,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展昭亮出证件,“我们是负责陶珊珊案件的警察。”
那个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,语气稍稍好了一点,“我是……”
“这个剧院是私人财产,如果我没有猜错,您应该是剧院的主人吧……”展昭转向男人身后的女人,“您是他的妻子?”
这时那个年轻的女孩抬头看了展昭一眼,依旧是羞涩的样子,不过她旁边的男人似乎不太高兴了,挑衅般的说道:“这位警官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吗?”
展昭好像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“你是剧院的演员。”
又指了指挂着相机的人,“这位是摄影师。”
“灯光师,昨天我们见过了。”角落里的灯光师机械的笑笑。
“两位老人应该是负责清洁之类的工作吧。”
最后,展昭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子,“这位小姐是?”
刚刚出言挑衅的人冷哼一声,面色更加难看,这个警察一出来,就抢了自己的风头,还故意搭讪,不就长得好看点。
“我叫秦烟云,你……你好。”
“呵呵……警官先生。”中年男人说道,“你刚才说的没错,不过我还是介绍一下,我是剧院主人,也是其中的一个演员,李处,我老婆齐霞,这位是我儿子李军,看门的方后毕,我们都叫他老方,这是负责做饭和清洁的刘妈,灯光师章启发,摄影师刘宏,还有就是我侄女烟云了。”
李处介绍完了,看向王朝,问道:“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……”
看到这场景,王朝无力的笑了,李处明显把自己看成了主要负责人了,不知道展昭才是头儿。其实一般出外的任务,都是自己和展昭一起,而自己因为年纪比展昭大些,很多人都会误会自己是老大,展昭是带出来历练的新警察。而刚刚展昭的一翻试探又故意带些意气之争,李处看来是彻底误会了。
再看看组长大人一副不管的样子,知道他是想试探试探,只好应付道,“我们只是再来了解了解情况的,对了,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?”
李处叹了一口气,“我们在考虑这戏还要不要演下去。”
王朝惊讶的问:“陶珊珊死了,你们还要继续?”
“……呵呵,这……我们也是没办法。”李处说道,“您知道,这是私人的财产,可是每年要不少花销,我支持这个剧院已经很困难了,这次请陶珊珊小姐来,就是希望趁着这场戏,能赚点钱,不然……这个剧院也没法开了。”
“那你们商量的结果呢?”
李处说道,“我们打算继续,不知道警方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?”
“我们可以同意,但是演出的时候我们会派警员过来。”
李处感激的说道,“谢谢了,我们也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。”
展昭突然问道,“陶珊珊的角色由谁顶上?”
李处笑着指了指秦烟云,“由烟云来,她其实也一直是我们的后备演员,没有问题。”
秦烟云脸红了红,“没有舅舅说的那么好啦,我只是试试,而且珊珊姐也肯定希望这出戏能演完……”
李军急忙附和,“烟云你肯定行的!放心,我在场上会带你的。”
展昭注意到,李军说这句话的时候,刘宏不屑的轻哼了一声。
“秦小姐你和陶珊珊的关系很好吗?”展昭问道。
“诶……很好,姗姗姐对我很好……这么好的人,怎么会死了呢……”说到这里,秦烟云的眼睛都红了,看样子好像要哭出来一样。
李军连忙递了张纸给秦烟云,轻拍着她的背,连声安慰。
秦烟云微微躲开了些,往展昭这边站了站。
“展警官,我们的戏再次开场定在五天后,希望你能来。”秦烟云说完这句话,又迅速的低下头,不好意思的样子。
李军愤愤的瞪了展昭一眼。
展昭愣了愣,“我们会派人来的。”
秦烟云抬头,有些倔强,“你……一定要来,我希望你来。”
展昭目光闪烁,避开秦烟云的视线,“咳……再说吧。”
王朝目瞪口呆,小展也太有魅力了吧!
告别剧院的人,王朝和展昭又原路返回,路上,王朝笑道:“小展,艳福不浅啊!”
展昭单手揉了揉额头,“太奇怪了。”
“什么奇怪?”
展昭转头看王朝,“王哥,你不觉得秦烟云很奇怪吗?现在先假设推论,如果陶珊珊是被谋杀的,那么现在谁获益呢?”
“接替陶珊珊的秦烟云。”
“可是,看秦烟云和李处的关系,她想演这个角色,其实很简单,没必要弄到杀人这么严重。”
“那她没多大嫌疑嘛。”
展昭点点头,“可是她最后一句话,好像又要提醒我什么,为什么要我一定来?”
王朝嘿嘿笑了笑,“这还不好理解,她看上你了呗!”
展昭瞪着两猫儿眼,紧抿的薄唇显示了主人的不满,“王哥你觉得可能吗?”
“而且,王哥你注意到没,秦烟云知道我姓展。”
王朝问道,“那又怎么样?啊……对了,你没有做自我介绍。”
展昭点了点头,“我当时只是掏出了证件,没有自我介绍,李处都一直称呼我们俩‘警官’,只有秦烟云注意到了我的姓,很敏锐。”
“这么说,你觉得她最后的话别有深意?”
“现在还不好说,也许是我敏感了。”
夜晚的别墅里面,白玉堂席地而坐,享受着展昭的家常菜,他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,还没吃饭呢……或者也可以说,是故意没吃饭。
这样一来,展昭知道家里还有个饿肚子的大少爷,就会按时回来,准备一顿简单的饭菜,不仅解决了白玉堂的肚子,他自己也不会忘记吃晚饭。
这也算这些日子里相处磨砺出来的默契。
白玉堂看着边吃饭还边思考案子的展昭,用筷子敲敲展昭的碗,“小猫,回神回神!开饭了,就算今天没鱼你也不能这样啊!”
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。
白玉堂笑笑,“怎么了,看你这么苦恼,剧院死人的那个案子?”
展昭点点头。
“跟我说说,我这个高级顾问给你参谋参谋。”
展昭犹豫了一会,还是把今天剧院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“嗯……这个秦烟云值得查查,照你这么说,他们的关系有趣了。”
展昭问白玉堂,“你给我分析分析。”
“首先,那个秦烟云称呼李处舅舅,可是李军又当着父母的面向秦烟云大献殷勤,说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,那么秦烟云和李家的关系就值得查查。”
“李军和刘宏不和,应该相互都看不顺眼,他们之间有矛盾。”
“说起来,猫儿你注意到没有,这场戏只有陶珊珊一个外人,其他的都是剧院的人。”
“其他人你们最好也查查,不过别抱太大希望,现在最重要的是,确定陶珊珊的死有没有人为的因素……法医有结果了吗?”
展昭摇摇头,“具体的还没有。五天后的那场戏再去看看,我总有不好的预感。”
白玉堂给展昭夹了一筷子菜,“吃吧吃吧……秦小姐还等着你呢!”
展昭白了他一眼,白玉堂调笑,“没准她真看上你了。”
“可能吗?我第一次见她好不好!”
白玉堂的桃花眼一眯,“一见钟情也可以啊!”
时间是个天才的编剧,
我就是你的下一集,
还未与你相遇我早已了入戏,
没人能猜出结局。
兜兜转转,一路走来,早就忘了是不是一见钟情,不过有一件事情,是可以肯定的——
我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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